分享:
分享到微信朋友圈
X
讲座
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的影像诊断现状
董力宁 侯新萌 靳二虎

Cite this article as: Dong LN, Hou XM, Jin EH. Current situation of imaging diagnosis for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Chin J Magn Reson Imaging, 2022, 13(7): 133-137, 159.本文引用格式:董力宁, 侯新萌, 靳二虎. 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的影像诊断现状[J]. 磁共振成像, 2022, 13(7): 133-137, 159. DOI:10.12015/issn.1674-8034.2022.07.026.


[摘要] 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是IgG4相关性疾病累及胆管系统的表现,影像检查见肝外和/或肝内胆管狭窄与扩张,常合并1型自身免疫性胰腺炎,实验室血清检测见IgG4水平升高,病理检查见淋巴-浆细胞浸润、席纹状纤维化和闭塞性静脉炎,对激素治疗敏感。由于多数患者在初诊时年龄较大且出现梗阻性黄疸,故需与胆管癌、胰腺癌等其他引起胆管狭窄及黄疸的疾病鉴别。本文介绍不同类型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的影像表现、诊断标准、鉴别诊断以及疾病复发的研究进展。
[Abstract]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IgG4-SC) is the manifestation of IgG4-related disease involving the bile duct system. Patients with IgG4-SC show extrahepatic and/or intrahepatic bile duct stenosis and dilatation in the imaging examination, higher serum IgG4 level in the laboratory test, frequently associated with autoimmune pancreatitis type 1. Pathological examination reveals lymphoplasmacytic infiltration, storiform fibrosis and obliterative phlebitis. IgG4-SC responds well to steroid therapy. Because most patients are older and have obstructive jaundice at the initial diagnosis, the diagnosis need to be differentiated from other diseases that cause the bile duct stricture and jaundice, such as cholangiocellular carcinoma and pancreatic cancer. This article introduces the imaging features, diagnostic criteria, main differential diagnoses and disease recurrence of IgG4-SC based on radiologic findings.
[关键词] 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IgG4相关性疾病;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自身免疫性胰腺炎;梗阻性黄疸;诊断;X线计算机体层摄影;磁共振成像
[Keywords]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IgG4-related disease;primary sclerosing cholangitis;autoimmune pancreatitis;obstructive jaundice;diagnosis;X-ray computed tomography;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董力宁    侯新萌    靳二虎 *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友谊医院放射科,北京 100050

靳二虎,E-mail:erhujin@263.net

作者利益冲突声明:全部作者均声明无利益冲突。


        张斌斌, 靳二虎. 自身免疫性胰腺炎胰管病变的MRCP特征[J]. 中国医学影像技术, 2017, 33(2): 232-236. DOI:10.13929/j.1003-3289.201608151.

收稿日期:2022-03-12
接受日期:2022-07-05
中图分类号:R445.2  R657.45 
文献标识码:A
DOI: 10.12015/issn.1674-8034.2022.07.026
本文引用格式:董力宁, 侯新萌, 靳二虎. 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的影像诊断现状[J]. 磁共振成像, 2022, 13(7): 133-137, 159. DOI:10.12015/issn.1674-8034.2022.07.026.

       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IgG4-SC)是IgG4相关性疾病(IgG4-related disease, IgG4-RD)累及胆管系统的一种表现,最初见于自身免疫性胰腺炎(autoimmune pancreatitis, AIP)的患者,2007年有学者提出这是一种新的疾病。IgG4-SC临床上多见于中老年男性,患者血清IgG4水平升高,病理以大量淋巴-浆细胞浸润、席纹状纤维化和闭塞性静脉炎为特征,发病机制尚不完全清楚,推测与个体免疫及遗传因素有关[1]。本病常合并其他部位的IgG4-RD,其中以AIP最常见,均对激素治疗反应良好。研究提示IgG4-SC是AIP复发的独立危险因素[2]。虽然IgG4-SC是一种慢性炎症,但最近日本对121例患者的长期随访发现,本病可能是一种副肿瘤综合征,其潜在患癌(尤其胰腺癌和胆管癌)风险高于普通人群[3]

       由于IgG4-SC在临床、影像、实验室血液检测等方面的表现与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primary sclerosing cholangitis, PSC)有一定重叠,与胆管癌、胰腺癌等引起的胆管狭窄更有相似之处,而治疗选择及预后差别较大,故鉴别诊断十分重要。本文结合典型临床病例图像,就IgG4-SC分型、诊断标准、影像表现及其诊断与鉴别诊断方面的研究进展综述如下。

1 流行病学

       Tanaka等[4]于2019年首次对日本的IgG4-SC流行病学进行了研究,发现其患病率为2.18/10万。与典型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不同,IgG4-SC在年长的男性中更常见,平均发病年龄为67.0岁,男女比例约为4∶1,83.7%合并1型AIP[4]。这与此前的观察结果相似[5]。文献报道的年轻患者很少,偶有儿童患病,最小年龄为3岁[4]。尚未见我国的IgG4-SC流行病学资料。

2 临床表现

       本病主要的临床表现有腹痛、黄疸及瘙痒[4, 5],多数患者就诊时出现梗阻性黄疸。部分患者还有发热、消瘦、脂肪泻、糖尿病等异常。少数发生肝功能失代偿,可有腹水、食管胃底静脉曲张、消化道出血、肝性脑病等表现。约25%的患者可无任何症状[4, 5]。IgG4-SC与AIP、涎腺炎、泪腺炎、腹膜后纤维化等病变共存时,诊断相对容易[4]。少数IgG4-SC不伴有胆管外IgG4-RD,称为孤立性IgG4-SC,明确诊断较为困难。

3 病理学特征

       IgG4-SC组织病理学特征是淋巴细胞及IgG4+浆细胞弥漫分布于受累胆管壁,可伴有一定数量的嗜酸性粒细胞或散在的巨噬细胞,常伴有席纹状纤维化和闭塞性静脉炎。病变通常起自管壁黏膜层,逐渐向外扩展,不仅累及胆管狭窄段,还可见于扩张段,而胆管上皮往往正常[6]。当胆管支架造成机械性黏膜上皮损伤时,可出现中性粒细胞浸润[7]。闭塞性静脉炎表现为小静脉部分或完全闭塞,其静脉管壁和管腔内均有淋巴细胞及浆细胞浸润。其他的胆管炎症(如PSC)也可有局部静脉闭塞,但通常没有炎细胞浸润[8]

       免疫组化分析时,本病IgG4+浆细胞通常在手术标本中>50/HPF,在活检标本中>10/HPF,且IgG4+/IgG+浆细胞数比值>40%[8]。考虑到胆管活检所得组织样本较小且质量参差不齐,实际上胆管活检对IgG4-SC的诊断价值有限,其作用主要是排除胆管癌。

4 实验室检查

       约90%的IgG4-SC患者血清IgG4水平升高[9, 10]。但IgG4升高也可见于胆管癌、胰腺癌及PSC,个别健康人也可升高至200 mg/dL以上。日本的一项多中心研究结果认为,将血清IgG4水平135 mg/dL作为诊断临界值是适宜的,并且以临界值207 mg/dL可以准确区分3型、4型IgG4-SC与胆管癌,特异度达100%[9]。欧洲的一项研究显示,以血清IgG4>140 mg/dL鉴别诊断IgG4-SC与PSC的可靠性较差(敏感度为90%,特异度为85%,阳性预测值为59%),以血清IgG4>560 mg/dL可使诊断的特异度和阳性预测值提高到100%,但敏感度仅为42%[10]。有些研究者引入IgG4与IgG、IgG1的比值,发现以IgG4/IgG>0.10或IgG4/IgG1>0.24为临界值可有效鉴别IgG4-SC与其他的胆管狭窄病变[10, 11]

       IgG4-SC的血清学异常还包括胆红素、碱性磷酸酶(ALP)、谷氨酰转肽酶(GGT)水平升高。此外,有些患者可有丙种球蛋白、抗核抗体(ANA)和类风湿因子异常升高。通常检测不到抗线粒体抗体(AMA)和抗中性粒细胞胞浆抗体(ANCA)[12]。近年来,有学者在IgG4-SC患者检测中发现抗膜联蛋白A11抗体和抗层粘连蛋白511-E8抗体阳性,这有助于诊断血清IgG4浓度正常的患者[13, 14],但两者能否作为诊断标志物尚需进一步研究。

5 影像学表现

       IgG4-SC影像检查技术主要包括超声(ultrasonography, US)、X线计算机体层摄影(computed tomography, CT)、MRI、磁共振胰胆管水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cholangiopancreatography, MRCP)及内镜逆行胰胆管造影(endoscopic retrograde cholangiopancreatography, ERCP)。相关的影像表现包括胆管狭窄与扩张、管壁增厚和其他器官受累(other organ involvement, OOI),分述如下。

5.1 胆管狭窄与扩张

       CT和MRI观察要点如下:(1)肝内外胆管弥漫性或节段性狭窄,狭窄段范围较长;(2)胆总管下段狭窄最常见;(3)狭窄段上游管腔呈梗阻性扩张;(4)根据胆管狭窄的部位,可将IgG4-SC分为1~4型[15],其鉴别诊断也有所不同。详见表1

       与MRCP相比ERCP具有较高的空间分辨力[16],这使其在显示胆管病变细节方面更有优势。ERCP除直观显示肝内外胆管弥漫性或节段性狭窄外,还可进行组织活检及支架置入。但ERCP作为一种有创性检查有诱发急性胰腺炎的风险。随着MRI软件和硬件的升级,MRCP图像质量相应提高,目前MRCP已成为ERCP的重要补充,并被纳入诊断IgG4-SC的适用技术[17]。我们的临床实践说明,MRCP可对1~4型IgG4-SC进行明确分类,见图1。此外,MRCP可显示局限性肝内胆管受累的病例[18],该表现目前尚未被纳入分型标准中。

图1  不同类型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IgG4-SC)磁共振胰胆管水成像(MRCP)表现。1A~1D:1~4型IgG4-SC的MRCP特征;1A:1型IgG4-SC,胆总管下段狭窄(箭),其上游肝内外胆管梗阻性扩张;1B:2a型IgG4-SC,胆总管下段狭窄(箭)并多发肝内胆管狭窄,其上游的肝内胆管扩张;1C:3型IgG4-SC,胆总管下段和肝门部胆管狭窄(箭),其上游胆管梗阻性扩张;1D:4型IgG4-SC,肝门部胆管狭窄(箭),肝内胆管梗阻性扩张。
表1  IgG4-SC胆管造影分型表现与鉴别诊断

5.2 胆管壁增厚

       CT和MRI观察要点如下[19]:(1)狭窄段与非狭窄段管壁均增厚,形成弥漫性增厚,狭窄段壁厚更明显,见图2;(2)胆管轴面图示管壁增厚呈环形、较均匀,内缘光滑,偏心性增厚提示进展期病变;(3)常伴胆囊壁弥漫性增厚。大多数情况下IgG4相关硬化性胆囊炎与IgG4-SC有关[20]。胆囊病变也可孤立发生,表现为局限性肿块或管壁增厚,个别病例与胆囊癌或肝门胆管癌鉴别困难[21, 22]

       超声内镜(endoscopic ultrasonography, EUS)不仅能评估管壁厚度、识别腔内病变,还可发现AIP的胰腺肿胀并进行组织活检。IgG4-SC声像图的特征包括管壁均匀低回声的环形增厚及内缘光滑[23]。有报道胆管内超声(intraductal ultrasonography, IDUS)下非狭窄段管壁厚度0.8 mm是鉴别IgG4-SC和胆管癌的最佳分界值[24]

       MRI评价管壁增厚优于CT检查。病变在T2WI呈等或低信号,DWI呈高信号,增强扫描呈渐进性强化[19],边缘光滑、边界清晰。CT和MRI还可同时观察有无合并OOI。

图2  男,46岁,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IgG4-SC)弥漫性胆管壁增厚MRI表现。2A:磁共振胰胆管水成像(MRCP)显示胆总管胰腺段明显狭窄(箭),其上游肝内外胆管梗阻性扩张;2B:冠状面增强T1WI延迟期显示狭窄段(箭)和非狭窄段(虚箭)胆管壁弥漫性增厚及异常强化;2C:轴面增强T1WI延迟期显示肝总管壁增厚(箭)以及肝内胆管扩张伴管壁增厚和异常强化(虚箭)。

5.3 胆管外器官受累

       2020版诊断标准将IgG4-SC合并的OOI分为1型AIP、IgG4相关性泪腺炎/涎腺炎、IgG4相关性腹膜后纤维化和IgG4相关性肾病四种情况[17],其主要的CT和MRI征象如下:

       1型AIP:弥漫型AIP最多见,表现为胰腺弥漫性肿大,分叶状结构消失,扩散加权成像(diffusion-weighted imaging, DWI)呈高信号,水分子扩散受限,增强扫描早期呈雪花状异常强化,延迟期渐进性均匀强化,主胰管较长不规则狭窄[25],胰腺边缘光滑如腊肠样,有时形成假包膜[26];局灶型AIP表现为局限性肿块,有时伴狭窄上游的胰管轻度扩张。

       IgG4相关性泪腺炎/涎腺炎:以颌下腺受累最常见。影像表现为双侧对称性、无痛性肿大。

       IgG4相关性腹膜后纤维化:影像表现为腹膜后弥漫或局灶性软组织肿块,常包绕腹主动脉、下腔静脉、输尿管及肾盂等结构,后者可导致局部尿路梗阻及上游积水扩张。

       IgG4相关性肾病:以肾皮质受累为主,影像表现为双侧多发的类圆形或楔形病灶,DWI呈高信号,表观扩散系数(apparent diffusion coefficient, ADC)灰阶图呈低信号,增强扫描呈渐进性强化。

6 诊断标准

       诊断IgG4-SC通常需要根据不同的分型从影像表现、实验室检查、病理学异常、有无OOI、激素疗效等进行全面分析与综合判断。早期的IgG4-SC诊断标准参照了美国学者提出的AIP诊断标准HISORt[27]。日本近期发布的2020版IgG4-SC临床诊断标准包括观察项目(表2)及诊断标准分类两部分,后者又依据表2中观察项目组合不同分为明确诊断(definite diagnosis)、可能诊断(probable diagnosis)及疑似诊断(possible diagnosis)三个级别[17],详见表3

表2  日本2020版IgG4-SC临床诊断观察项目及所见
表3  日本2020版IgG4-SC临床诊断标准分类与分级

7 鉴别诊断

       IgG4-SC影像表现为肝外和/或肝内胆管的单发或多节段狭窄,如伴有较长节段的主胰管狭窄更支持诊断。不同分型IgG4-SC的鉴别诊断不尽相同。分述如下。

7.1 慢性胰腺炎

       胰腺病变可为弥漫性或局灶性,当胰头炎症累及相邻的胆总管时可致其狭窄。其中,符合AIP诊断的慢性胰腺炎被认为是IgG4-SC的OOI,余者需要与1型IgG4-SC鉴别,主要鉴别点如下。

7.1.1 临床特点

       多有间歇性上腹痛,胰腺内、外分泌功能不全(出现营养不良、消瘦、脂肪泻、糖尿病等)。急性发作时见特征性血、尿淀粉酶及脂肪酶升高。可有急性胰腺炎病史。

7.1.2 CT和MRI特征

       胰腺实质异常表现为增大或萎缩伴多发性钙化。胰管异常表现为主胰管不规则扩张(胰管粗细不均或节段性扩张与炎性狭窄交替,常伴结石或蛋白栓),同时见多个分支胰管不规则扩张[28, 29]。胆总管狭窄表现为均匀光滑地逐渐变细,上游胆管轻度至中度扩张,见图3

图3  男,36岁,慢性胰腺炎。3A:磁共振胰胆管水成像(MRCP)显示主胰管及分支胰管不规则扩张(箭),胆总管下段逐渐变细,上游肝内外胆管轻度扩张;3B:冠状面屏气T2WI显示扩张胰管内多个低信号结石(箭);3C:X线计算机体层摄影(CT)扫描冠状面多平面重组(MPR)图显示胰头区多个形态不规则结石(箭);3D、3E:轴面FS T2WI和T1WI见胆总管下段变形及狭窄(箭);3F:较低层面的轴面CT见胰头区多发结石(箭)。

7.1.3 胰腺外并发症

       包括胰腺假性囊肿、包裹性坏死、瘘管形成、门脉高压、静脉血栓等。急性发作时可出现胸、腹腔积液。

7.2 胆管癌和胰腺癌

       胆管癌和胰腺癌需要与1型、3型及4型IgG4-SC鉴别,主要鉴别点如下。

7.2.1 临床特点

       胆管癌和胰腺癌也多见于老年人。约8%~14%胆管癌和7%胰腺癌患者血清IgG4升高,分别可达135 mg/dL和540 mg/dL以上[30]。CA19-9等肿瘤标志物升高对胰腺癌诊断具有较高特异性。

7.2.2 CT和MRI特征

       胆管癌肿物呈局灶性占位性病变,包括肝外胆管癌、肝门部胆管癌及肝内胆管癌,前二者常见胆管壁不规则增厚,通常>5 mm[31],边界模糊,管腔偏心性狭窄或截断,见图4。胰腺癌肿物多见于胰头,增强扫描呈乏血性延迟强化,常伴有主胰管截断及上游梗阻性扩张,肿物侵犯胆总管时形成“双管征”或“四管征”,见图5

图4  胆总管下段癌磁共振胰胆管水成像(MRCP)和X线计算机体层摄影(CT)表现。4A:男,87岁,MRCP显示胆总管下段偏心性狭窄,形态不规则(箭),上游的胆管及胆囊梗阻性扩张。4B、4C:女,64岁,MRCP(4B)显示胆总管下段截断(箭),上游肝内外胆管重度扩张;增强CT门静脉期冠状面多平面重组(MPR)图(4C)显示胆总管下段管腔内异常强化的结节状软组织肿物(箭)。
图5  胰头癌磁共振胰胆管水成像(MRCP)和增强MRI表现。5A:男,44岁,MRCP显示胰头段胆总管和胰管突然梗阻(箭),其上游的胆管和胰管梗阻性扩张,形成双管征。5B、5C:男,56岁,MRCP(5B)显示胰头段胆总管和胰管局限性狭窄(箭),其上游的胆管和胰管梗阻性扩张,下游的胆总管和胰管也清晰可见,形成四管征;冠状面增强T1WI(5C)显示胰头区延迟强化的肿物(箭),其内部有灶性坏死,肿物右缘侵犯胆总管(虚箭)。

7.2.3 其他器官受侵

       恶性肿瘤常侵犯邻近器官或组织,晚期可发生远处转移。而IgG4-RD累及的泪腺/涎腺、胰腺、肾脏、肺脏、脑膜等病变的临床、实验室及影像特征,与其有所不同。

7.3 PSC

       PSC需要与2型IgG4-SC鉴别,主要鉴别点如下。

7.3.1 临床特点

       发病年龄呈双峰性(15岁、35岁左右),男>女,男女比例约2∶1[32]。约9%~22%患者血清IgG4升高,文献报道可达540 mg/dL以上[30]。ANCA阳性有助于鉴别PSC与IgG4-SC[33]。磁共振波谱成像发现,基于4种血清代谢物(3-羟基丁酸、乳酸、谷氨酰胺和流动胆碱)的代谢组学模型对PSC和IgG4-SC具有较好的鉴别诊断效能[34]

7.3.2 CT和MRI特征

       PSC可累及肝内和/或肝外胆管;病变管壁呈环形、对称性增厚,通常<2.5 mm[31];肝内胆管可见多发性狭窄及扩张,MRCP显示串珠征、虚线征、跳跃征等,晚期呈枯树枝状、剪枝状改变;肝外胆管受累时出现管壁毛糙不整、管腔粗细不均或狭窄,见图6,有时见憩室状突起;晚期形成胆汁淤积性肝硬化。

图6  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磁共振胰胆管水成像(MRCP)表现。6A:男,41岁,肝内型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PSC),MRCP显示肝内胆管多发的灶性狭窄及扩张交替,肝外胆管形态正常(箭)。6B:女,33岁,混合型PSC,MRCP显示肝内胆管多发的灶性狭窄,其上游胆管扩张或不扩张,肝外胆管僵硬、边缘不平整(箭)。6C:女,52岁,混合型PSC,MRCP显示肝内中央区胆管较长段狭窄或不连续(箭),其上游胆管不规则扩张,肝外胆管边缘毛糙。6D:女,39岁,混合型PSC,MRCP显示肝内较大胆管狭窄(箭)及扩张,外形僵硬,周围区胆管稀少,似剪枝状改变,肝外胆管中下段明显狭窄(虚箭)。

7.3.3 典型组织学改变

       胆管壁洋葱皮样纤维化及纤维闭塞性胆管炎。

7.3.4 伴随疾病

       多伴有炎性肠病,而1型AIP仅2%~6%伴随炎性肠病。

7.3.5 治疗

       目前尚无疗效满意的药物,而IgG4-SC对糖皮质激素敏感。

8 治疗及预后

       糖皮质激素是目前公认的IgG4-RD一线治疗药物,当激素单一疗法不能控制病情或激素减量过程中病情反复时,可联合应用传统的免疫抑制剂和生物制剂[35]。此外,对严重梗阻性黄疸患者行紧急胆道引流,可有效缓解胆汁淤积,预防急性胆管炎。大多数IgG4-SC患者在接受激素治疗后预后良好,但文献报道19%的IgG4-SC出现复发性胆管狭窄,在确诊后1年、3年和5年的累积复发率分别为1.6%、7.6%和16.5%[5]。为防止进展为继发性胆汁性肝硬化,需要及时发现和治疗复发性IgG4-SC。

       IgG4-SC复发可出现在原病变处或胆管其他部位[36]。复发的IgG4-SC可能转换分型,甚至不局限于前文提到的四种分型[19, 37]。复发性IgG4-SC往往较初始病变更严重,表现为胆管壁更厚、狭窄程度更重、胰腺外胆管狭窄新出现或形成多节段狭窄[38]。同时,可见受累胰腺(如慢性胰腺炎、胰腺功能不全)及其他IgG4-RD(如颌下腺、肺部、腹膜后病变等)的进展[37]

9 小结

       IgG4-SC是一种慢性病,早期发现、及时治疗很重要,后期严重的纤维化可导致胆管功能受损。目前对IgG4-SC的发病机制、随访方案及预后评估尚有争议,同时,日本2020版IgG4-SC临床诊断标准的适用性仍需多中心、大样本的观察及验证。MRCP、MRI及CT检查是IgG4-SC诊断及随访的重要手段。

[1]
Hara A, Watanabe T, Minaga K, et al. Biomarkers in autoimmune pancreatitis and immunoglobulin G4-related disease[J]. World J Gastroenterol, 2021, 27(19): 2257-2269. DOI: 10.3748/wjg.v27.i19.2257.
[2]
Ishikawa T, Kawashima H, Ohno E, et al. Risk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pancreatic cancer and pancreatic relapse in autoimmune pancreatitis patients[J]. J Gastroenterol Hepatol, 2020, 35(12): 2281-2288. DOI: 10.1111/jgh.15163.
[3]
Kurita Y, Fujita Y, Sekino Y, et al.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may be a risk factor for cancer[J]. J Hepatobiliary Pancreat Sci, 2021, 28(6): 524-532. DOI: 10.1002/jhbp.957.
[4]
Tanaka A, Mori M, Kubota K, et al. Epidemiological features of immunoglobulin 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in Japan[J]. J Hepatobiliary Pancreat Sci, 2020, 27(9): 598-603. DOI: 10.1002/jhbp.793.
[5]
Tanaka A, Tazuma S, Okazaki K, et al. Clinical features, response to treatment, and outcomes of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Clin Gastroenterol Hepatol, 2017, 15(6): 920-926. DOI: 10.1016/j.cgh.2016.12.038.
[6]
Chen J, Deshpande V. IgG4-related disease and the liver[J]. Gastroenterol Clin, 2017, 46(2): 195-216. DOI: 10.1016/j.gtc.2017.01.001.
[7]
Zen Y. The pathology of IgG4-related disease in the bile duct and pancreas[J]. Semin Liver Dis, 2016, 36(3): 242-256. DOI: 10.1055/s-0036-1584319.
[8]
Deshpande V, Zen Y, Chan JK, et al. Consensus statement on the pathology of IgG4-related disease[J]. Mod Pathol, 2012, 25(9): 1181-1192. DOI: 10.1038/modpathol.2012.72.
[9]
Ohara H, Nakazawa T, Kawa S, et al. Establishment of a serum IgG4 cut-off value for the differential diagnosis of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a Japanese cohort[J]. J Gastroenterol Hepatol, 2013, 28(7): 1247-1251. DOI: 10.1111/jgh.12248.
[10]
Boonstra K, Culver EL, de Buy Wenniger LM, et al. Serum immunoglobulin G4 and immunoglobulin G1 for distinguishing immunoglobulin G4-associated cholangitis from primary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Hepatology, 2014, 59(5): 1954-1963. DOI: 10.1002/hep.26977.
[11]
Inoue D, Yoshida K, Yoneda N, et al. IgG4-related disease: dataset of 235 consecutive patients[J/OL]. Medicine (Baltimore), 2015, 94(15) [2022-03-12]. https://journals.lww.com/pancreasjournal/Citation/2006/03000/Schematic_Classification_of_Sclerosing_Cholangitis.21.aspx. DOI: 10.1097/MD.0000000000000680.
[12]
Zen Y, Kawakami H, Kim JH.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all we need to know[J]. J Gastroenterol, 2016, 51(4): 295-312. DOI: 10.1007/s00535-016-1163-7.
[13]
Kato Y, Azuma K, Someda H, et al. Case of IgG4-associ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with normal serum IgG4 concentration, diagnosed by anti-laminin 511-E8 antibody: a novel autoantibody in patients with autoimmune pancreatitis[J]. Gut, 2020, 69(3): 607-609. DOI: 10.1136/gutjnl-2018-317934.
[14]
Hubers LM, Vos H, Schuurman AR, et al. Annexin A11 is targeted by IgG4 and IgG1 autoantibodies in IgG4-related disease[J]. Gut, 2018, 67(4): 728-735. DOI: 10.1136/gutjnl-2017-314548.
[15]
Nakazawa T, Ohara H, Sano H, et al. Schematic classification of sclerosing cholangitis with autoimmune pancreatitis by cholangiography[J]. Pancreas, 2006, 32(2): 229. DOI: 10.1097/01.mpa.0000202941.85955.07.
[16]
Naitoh I, Nakazawa T. Endoscopic retrograde cholangiopancreatography and intraductal ultrasonography in the diagnosis of autoimmune pancreatitis and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J Med Ultrason (2001), 2021, 48(4): 573-580. DOI: 10.1007/s10396-021-01114-1.
[17]
Nakazawa T, Kamisawa T, Okazaki K, et al. Clinical diagnostic criteria for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2020: (Revision of the clinical diagnostic criteria for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2012)[J]. J Hepatobiliary Pancreat Sci, 2021, 28(3): 235-242. DOI: 10.1002/jhbp.913.
[18]
Becq A, Camus M, Arrivé L, et al.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presenting as an isolated intrahepatic stenosis: a rare presentation of a rare disease[J/OL]. Endoscopy, 2021, 53(6) [2022-03-12]. https://www.thieme-connect.com/products/ejournals/abstract/10.1055/a-1244-9065. DOI: 10.1055/a-1244-9065.
[19]
张斌斌, 张洁, 靳二虎, 等. IgG4相关硬化性胆管炎的CT和磁共振胰胆管成像表现[J]. 中国介入影像与治疗学, 2015, 12(6): 336-340. DOI: 10.13929/j.1672-8475.2015.06.004.
Zhang BB, Zhang J, Jin EH, et al. CT and magnetic resonance cholangiopancreatography features of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Chin J Interv Imaging Ther, 2015, 12(6): 336-340. DOI: 10.13929/j.1672-8475.2015.06.004.
[20]
Watanabe K, Kamisawa T, Chiba K, et al. Gallbladder wall thickening in patients with IgG4-related diseases, with special emphasis on IgG4-related cholecystitis[J]. Scand J Gastroenterol, 2021, 56(12): 1456-1461. DOI: 10.1080/00365521.2021.1971758.
[21]
Lee YC, Chon HK, Choi KH.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involving the gallbladder mimicking a hilar cholangiocarcinoma[J/OL]. Endoscopy, 2022 [2022-03-12]. https://www.thieme-connect.com/products/ejournals/abstract/10.1055/a-1778-3393. DOI: 10.1055/a-1778-3393.
[22]
Harada Y, Mihara K, Amemiya R, et al. Isolated IgG4-related cholecystitis with localized gallbladder wall thickening mimicking gallbladder cancer: a case report and literature review[J]. BMC Gastroenterol, 2022, 22(1): 99. DOI: 10.1186/s12876-022-02179-z.
[23]
Feng YL, Zhang SY, Zheng ZH, et al. Biliary inflammation scoring for immunoglobulin 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an endoscopic approach with endoscopic ultrasound[J]. Surg Endosc, 2021, 35(12): 7068-7073. DOI: 10.1007/s00464-020-08222-y.
[24]
Naitoh I, Nakazawa T, Ohara H, et al. Endoscopic transpapillary intraductal ultrasonography and biopsy in the diagnosis of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J Gastroenterol, 2009, 44(11): 1147-1155. DOI: 10.1007/s00535-009-0108-9.
[25]
Zhang BB, Jin EH. MRCP features of pancreatic duct lesions in autoimmune pancreatitis[J]. Chin J Med Imaging Technol, 2017, 33(2): 232-236. DOI: 10.13929/j.1003-3289.201608151.
[26]
王佳妮, 张洁, 杨大为, 等. 自身免疫性胰腺炎假包膜CT及MRI表现[J]. 中国医学影像技术, 2021, 37(9): 1358-1362. DOI: 10.13929/j.issn.1003-3289.2021.09.019.
Wang JN, Zhang J, Yang DW, et al. CT and MRI manifestations of pseudocapsule of autoimmune pancreatitis[J]. Chin J Med Imaging Technol, 2021, 37(9): 1358-1362. DOI: 10.13929/j.issn.1003-3289.2021.09.019.
[27]
Chari ST, Smyrk TC, Levy MJ, et al. Diagnosis of autoimmune pancreatitis: the mayo clinic experience[J]. Clin Gastroenterol Hepatol, 2006, 4(8): 1010-1016. DOI: 10.1016/j.cgh.2006.05.017.
[28]
邵成伟. 从胰管改变谈胰腺疾病的诊断[J]. 中华胰腺病杂志, 2021, 21(6): 401-405. DOI: 10.3760/cma.j.cn115667-20211016-00184.
Shao CW. Focus on the diagnosis of pancreatic diseas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ancreatic duct changes[J]. Chin J Pancreatol, 2021, 21(6): 401-405. DOI: 10.3760/cma.j.cn115667-20211016-00184.
[29]
Frøkjær JB, Akisik F, Farooq A, et al. Guidelines for the diagnostic cross sectional imaging and severity scoring of chronic pancreatitis[J]. Pancreatology, 2018, 18(7): 764-773. DOI: 10.1016/j.pan.2018.08.012.
[30]
Kamisawa T, Nakazawa T, Tazuma S, et al. Clinical practice guidelines for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J Hepatobiliary Pancreat Sci, 2019, 26(1): 9-42. DOI: 10.1002/jhbp.596.
[31]
Madhusudhan KS, Das P, Gunjan D, et al.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a clinical and imaging review[J]. AJR Am J Roentgenol, 2019, 213(6): 1221-1231. DOI: 10.2214/AJR.19.21519.
[32]
Mehta TI, Weissman S, Fung BM, et al. Global incidence, prevalence and features of primary sclerosing cholangiti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Liver Int, 2021, 41(10): 2418-2426. DOI: 10.1111/liv.15007.
[33]
Tan LM, Guan XL, Zeng TT, et al. The significance of serum IgG4 and CA19-9, autoantibodies in diagnosis and differential diagnosis of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Scand J Gastroenterol, 2018, 53(2): 206-211. DOI: 10.1080/00365521.2017.1416159.
[34]
Radford-Smith DE, Selvaraj EA, Peters R, et al. A novel serum metabolomic panel distinguishes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from primary sclerosing cholangitis[J]. Liver Int, 2022, 42(6): 1344-1354. DOI: 10.1111/liv.15192.
[35]
张文, 董凌莉, 朱剑, 等. IgG 4相关性疾病诊治中国专家共识[J]. 中华内科杂志, 2021, 60(3): 192-206. DOI: 10.3760/cma.j.cn112138-20200803-00726.
Zhang W, Dong LL, Zhu J, et al. Chinese expert consensus on th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IgG 4 related diseases[J]. Chin J Intern Med, 2021, 60(3): 192-206. DOI: 10.3760/cma.j.cn112138-20200803-00726.
[36]
Hart PA, Topazian MD, Witzig TE, et al. Treatment of relapsing autoimmune pancreatitis with immunomodulators and rituximab: the mayo clinic experience[J]. Gut, 2013, 62(11): 1607-1615. DOI: 10.1136/gutjnl-2012-302886.
[37]
Kemp W, Majeed A, Mitchell J, et al. Management, outcomes and survival of an Australian IgG4-SC cohort: the MOSAIC study[J]. Liver Int, 2021, 41(12): 2934-2943. DOI: 10.1111/liv.15036.
[38]
You MW, Kim JH, Byun JH, et al. Relapse of IgG4-related sclerosing cholangitis after steroid therapy: image findings and risk factors[J]. Eur Radiol, 2014, 24(5): 1039-1048. DOI: 10.1007/s00330-014-3127-8.

上一篇 肝癌肉瘤合并肝细胞癌、胆管细胞癌一例
下一篇 帕金森病患者脑结构与功能改变及代谢紊乱相关因素MRI研究进展
  
诚聘英才 | 广告合作 | 免责声明 | 版权声明
联系电话:010-67113815
京ICP备19028836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