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上测量血流的常用方法有心导管血氧定量法和多普勒超声，前者属于有创性检查，后者由于颅骨对透声窗的影响，测量颅内血流受到限制。随着相位对比电影MRI (phase-contrast cine, PC cine MRI)技术的运用，在活体内无创性定量研究脑血流成为可能。虽然，国内外已有一些文献应用该技术对正常及病理状态下动脉、门静脉及脑脊液的流动进行研究^{[1,2,3,4,5,6,7,8,9,10]}，但对颅内静脉窦血流定量研究尚无文献报道。笔者通过采用PC cine MRI对20名健康志愿者的乙状窦血流进行测量，旨在探讨该技术对颅内静脉血流定量研究的可行性。

1　材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20名健康成人志愿者，男1例，女19例，年龄26~59岁，平均（39.2±10.7）岁。本试验经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TRECKY2012-KS37)。所有受试者均认真阅读知情同意书并签字。

1.2　MRI扫描方法

       应用GE 3.0 T MR扫描仪和8通道高分辨头颅相控线圈。

1.2.1　乙状窦中部定位方法

       首先，采集层厚3 mm，层间距0 mm的T1^*WI三位定位相。然后，应用2D TOF MRV序列，层厚1.5 mm，无间隔扫描；在横断面定位像上定位扫描基线平行于横窦近心段；冠状面定位像上定位扫描基线平行于乙状窦降部长轴，分别采集左右侧，将乙状窦上曲和降部在同一层面显示矢状面图像（图1）。扫描范围包括同侧的横窦、乙状窦和颈静脉球。最后，在斜矢状面MRV图像上定位扫描基线通过乙状窦上曲最上缘至乙状窦最下缘中点，并垂直于乙状窦降部长轴；在冠状面定位像上调整扫描基线垂直于乙状窦降部长轴（图2），采集PC cine MR图像，包括相位图和幅度图（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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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采集乙状窦MRV斜矢状面图像的定位方法。A是横断面T1^*WI定位像，调整扫描基线平行于横窦近心段，B是冠状面T1^*WI定位相，调整扫描基线平行于乙状窦降部长轴，C是将乙状窦上曲和降部在同一层面显示的斜矢状面MRV图像
图2  采集PC cine MR图像的定位方法。A，B分别是显示乙状窦最下缘和乙状窦上曲、降部同时显示的斜矢状面的MRV图像，虚线代表垂直于乙状窦降部长轴的定位线，白线代表乙状窦中部的扫描层面。C是冠状面T1*WI定位像，调整扫描基线垂直于乙状窦降部长轴
图3  乙状窦中部PC cine MR图像。A是相位图，B是幅度图，均显示乙状窦呈高信号（箭）
Fig. 1  The scanning method of oblique sagittal MRV of sigmoid sinus. Scanning baseline is parallel to the proximal transverse sinus on axial (A) and coronal (B) positioning T1^*WI. Figure C is oblique sagittal MRV of sigmoid sinus.
Fig. 2  The scanning method of PC cine MR. A and B are oblique sagittal MRV of sigmoid sinus. Dashed line represents scanning baseline and solid line represents scanning level, which is perpendicular to the descending part of sigmoid sinus. C is coronal positioning T1^*WI. Scanning baseline is perpendicular to the descending part of sigmoid sinus.
Fig. 3  PC cine MRI of middle sigmoid sinus. A is a phase image. B is a magnitude image.

1.2.2　PC cine MRI扫描参数

       应用2D PC cine序列，TR 40 ms，翻转角20°，矩阵256×256，激励次数（NEX）1 ，FOV 20 cm× 20 cm，层厚4 mm，层间距0，回波链长度16，带宽15.263，编码速度设定为35 cm/s，编码方向由上至下，扫描时相为16个。使用外周心电门控，选择无相位折叠、呼吸补偿及流动补偿技术。

1.3　图像后处理

       将采集的PC cine MR图像传输至GE adw 4.4后处理工作站，应用Report Card软件进行血流数据分析。由1名医师在相位图上沿着乙状窦轮廓外缘手工选取的方法，勾画出乙状窦的轮廓。软件自动计算出正向峰值流速（peak positive velocity, PPV）、反向峰值流速（peak negative velocity, PNV）、平均每搏血流量（average flow volume per beat, AFV/B）、正向平均每搏血流量（average positive flow volume per beat, APFV/B）、反向平均每搏血流量（average negative flow volume per beat, ANFV/B）。根据AFV/B、APFV/B、ANFV/B计算出平均每分血流量（average flow volume per minute, AFV/M）=AFV/B×HR、正向平均每分血流量（average positive flow volume per minute, APFV/M）=APFV/B×HR、反向平均每分血流量（average negative flow volume per minute, ANFV/M）=ANFV/B×HR。根据APFV/M、ANFV/M和CSA计算出正向平均血流速度（average positive velocity, APV）=APFV/M/SSA，反向平均血流速度（average negative velocity, ANV）=ANFV/M/SSA。根据ANFV/B和APEV/B值计算其相应反流分数（regurgitation fraction, RF）=(ANF/APF)×100%。

1.4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for windows 11.5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处理。本研究数据均为定量资料。首先对资料进行正态性检验，符合正态分布采用配对t检验统计左右侧乙状窦血流指标测量值有无显著性差异，并计算均值±标准差；不符合正态分布的采用秩和检验，并计算中位数（M）及四分位数间距（interquartile range, IR）。设定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乙状窦正向和平均血流指标

       左右侧乙状窦中部正向血流动力学指标、平均血流动力学指标测量结果见表1。经统计学分析显示右侧乙状窦PPV、APV明显大于左侧(P<0.05)，而左右侧APFV/B、APFV/M、AFV/B和AFV/M无显著性差异(P>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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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左右侧乙状窦中部正向血流和平均血流动力学指标测量结果统计表(±s)
Tab. 1  Quantitative measurement of positive and average hemodynamics in the middle of bilateral sigmoid sinus (±s)

2.2　乙状窦反向血流指标

       左右侧乙状窦中部反向血流动力学指标测量结果见表2。经统计学分析显示左右侧乙状窦PNV、ANV、ANFV/B、ANFV/M和RF均无显著性差异(P>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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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左右侧乙状窦中部反向血流动力学指标测量结果统计表
Tab. 1  Quantitative measurement of negative hemodynamics in the middle of bilateral sigmoid sinus

3　讨论

3.1　PC cine MRI测量血流动力学指标的研究现状

       PC cine MRI利用血液流动质子产生的相位变化测量血流速度，是一种既能显示血管解剖结构，又能提供血流方向、流速及流量等血流动力学信息的MR成像技术，具有扫描时间短，分辨率高的优势，并可在1个心动周期内产生16~32幅时间间隔相等的图像，有助于精确测量血管内血流速度和流量值^[11,12]。另外，PC cine MRI采用非屏气法扫描，避免了屏气对血流的影响，测量的血流指标更符合自然状态下血液流动的生理状况。有作者应用连续搏动的流体体模进行离体实验，结果显示PC cine MRI测量流体与真实情况的相关性极佳，差异仅约为5%^[13,14]。因此PC cine MRI测量流体动力学指标结果可靠，可操作性强。目前国内外已经有较多文献应用该方法研究人体动脉、门静脉及脑脊液的流动状态。但是，尚无文献报道测量乙状窦血流，考虑主要包括以下3个原因：(1)临床常用测量血流的心导管血氧定量法和多普勒超声，在测量乙状窦血流中受到限制；由于颅骨影响，超声无法测量乙状窦血流；虽然可通过DSA测量乙状窦内测量血流速度等，但具有创伤性，增加辐射伤害。(2)虽然PC cine MRI为测量乙状窦血流提供了有效手段，但该技术出现时间较短。(3)因为动脉、门静脉血流及脑脊液流动与临床常见疾病，如动脉瘤、肝硬化、颅高压，具有明显相关性，导致对这些结构液体流动更加关注，而未充分认识到乙状窦血流对疾病诊断及治疗的影响。

       文献报道乙状窦憩室、乙状窦沟骨板缺损等病变引起的搏动性耳鸣与乙状窦血流密切相关，但这部分患者乙状窦血流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均不清楚，更未找到直接证据。因此非常有必要探讨一种有效测量方法定量测量乙状窦血流，以便阐释与乙状窦血流相关疾病的产生及发展。

3.2　乙状窦血流信息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右侧乙状窦PPV、APV明显高于左侧，考虑可能由于左右侧静脉回流通路解剖特点所致。右侧乙状窦内血流经颈内静脉、无名静脉及上腔静脉回流入心脏，静脉回流通路基本垂直向下方走行，而左侧乙状窦内血液经颈内静脉进入左侧无名静脉，左侧无名静脉向右侧扭转并横行一定距离后汇合形成上腔静脉。因此，左侧静脉回流通路长而迂曲，右侧静脉回流通路短而直，导致右侧脑静脉血液回流较左侧更为顺畅。虽然左右侧乙状窦内血流量在统计学上无显著性差异，但测量结果显示右侧乙状窦血流量多于左侧，与文献报道颅内血液以右侧回流优势为主的观点一致^[15]。

       人体内体、肺循环大血管内均存在血液反流现象，这种血液反流属于生理性，反映了大血管内血流状态的复杂性^[5]。本研究中双侧乙状窦内也存在轻微的血液反流现象，明显低于文献报道反流分数和反流量明显增大的病理性反流^{[2,3,4, 16]}。

       因为本研究目的是探讨PC cine MRI定量测量乙状窦内血流指标的可行性，而不是建立不同性别及年龄阶段乙状窦内血流正常参考值，因此入选病例时未考虑年龄和性别因素对测量结果造成的偏倚。另外由于超声和DSA在测量乙状窦血流中的局限，笔者没有对PC cine MRI测量结果的准确性进行验证。这些研究不足有待后续进行更为全面、深入的探讨。

       总之，PC cine MRI可以用来测定量测量乙状窦内血流动力学指标，评价乙状窦内血流信息。